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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的眼淚〉◎馮瑀珊

 

落雪無聲,小寒。

這節氣兀自走著,從不
理會等待的陌生人
眼眶流出最熟悉的苦鹹
曾經走過的路,看過的電影
說過的誓言和對白
是浮濫且落拍的情歌

曾經也只是曾經,大寒。

我分享僅有的身體,分享
僅有的愛,但我
只是個陌生人
在莫斯科,在長安,在
被遺忘的節氣
彈撥心絃,流浪是無路
可退的折磨
是哪,只是陌生人

(這樣的陌生人在這樣寂寞的城)
(這樣的陌生人在這樣寂寞的城流下眼淚)
(這樣的陌生人在這樣寂寞的城留下背棄的淚)
(這樣的陌生人在這樣寂寞的城太多)

卻流下最熟悉的眼淚
溫暖自己。

愛情比時間殘忍,立春。

寫一首破碎的詩
撕破一張過期的車票
狠狠割一把斷不開的血脈
那是陌生人的眼神
再也熟悉不過的利刃
沒有聲音,兀自在節氣裡
劃破

(陌生人是風景明信片)
(陌生人是爛熟的浮木)
(陌生人不是你的兒女)
(陌生人可以盡情傷害)

一朵花,宣告凋萎,冬至。

2013.01.05.如義居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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